乔恩颂

【团兵】缄口不言 第一章（现pa，师生）

原名《嘴》，现改名《缄口不言》

历史老师文x初二学生利，日式小忧郁，利威尔有一点心理疾病。

是个卑鄙的外乡人拐走本地扛把子的故事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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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大哥啊！』

 

红头发的少女在我面前元气满满地笑着。

 

就像我做了什么如拯救世界一般的壮举一样。

 

其实我不过是帮她把她在教室里养得半死不活的花给救了回来而已，因为土里生了粉螨，彻底处理一遍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大哥不愧是十项全能的选手啊！』

 

法兰也这么附和道。

 

“哦。”

 

『今天一起去我家庆祝一下如何？』

 

伊莎贝尔兴冲冲地提议。

 

『那一起去超市买些菜吧，大哥，我想念你的玉子烧了！』

 

法兰看起来也很开心，并少有地也开始和伊莎贝尔一样和我撒起娇来。

 

以往，一旦他们两个摆出这种卖乖脸的时候，我总是没法拒绝的。

 

虽然我因为洁癖的原因，不喜欢去快餐店，也不喜欢随便拜访别人的家，但对于他们俩的家，我算是常客。

 

一般在我们放学后的聚会上，都是我来负责餐食制作的。我的手艺虽然不能算得上大厨水准，但也经常被吃过的人评价为“这完完全全可以出嫁了啊！”这样的，对一般人来说很高的评价。

 

有的时候也会额外帮他们准备一下便当什么的。

 

但这样的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聚会了。

 

不是说我觉得这样很麻烦，或者嫌弃他们什么的，也不是他们做了很过分的事，惹得我不开心了。

 

他们一直都很听我的话，也在很多事情上不问理由就完全相信我，并且以我为准。他们都是非常好的人，我们也一直会是非常好的朋友。

 

所有所有都是我出了问题。

 

不是他们的错。

 

可能是他们也敏锐地意识到我身上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找我聚会，想要让我回归从前的样子吧。

 

但是……

 

“抱歉，今天凯尼要回家，我要给他做晚饭。”

 

『哦……这样啊……』

 

伊莎贝尔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思考了片刻，我克服心理上的不适，像从前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这么沮丧。有研究表明人的情绪能影响植物的，以后买完花，可以把花土用保鲜膜包住放到微波炉里高温处理一下，这样不容易出虫。”

 

我想安慰她，但我的嘴很笨，说出口的话，连我自己都难以理解意思。

 

但我想他们懂我的意思，事实就是听了我说的话后伊莎贝尔破涕为笑了。

 

『嗯！凯尼大叔难得回来，要多和他交流交流啊，大哥！』

 

『是啊是啊！大哥已经好久没见凯尼大叔了吧？』

 

“啊，是的。”

 

对不起。

 

『一定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吧？』

 

“是的，有好多话想和他抱怨。”

 

我说谎了。

 

『聚会的话，只有我们两个也没有意思……凯尼大叔这次要呆多久呢？寂寞了一定不要吝啬地来找我们哦，大哥！』

 

“不知道，他上司最近好像没有出差的打算。”

 

因为平时父母也是全世界到处跑，他们大多数时候也是一个人住，所以他们很理解我在这种事情上的感受。

 

但对不起，我骗了你们。

 

“时间不早了，先散了吧。”

 

我装作急着回家与他们挥手告别。

 

我怕再在教室里呆一秒钟，就会在他们面前破功。

 

我不喜欢撒谎的感觉

 

那会让这个本就虚假的世界变得更加虚伪。

 

1

回家后我对着马桶干呕了一刻钟，虽然除了些酸水外什么也没吐出来，也没有让我的心里更好受，但这却是少有的，我能逃避一会儿“现实”的时间。

 

凯尼要回来？

 

开什么玩笑！

 

自从他成了乌利的保镖后，半年能回一次家就算谢天谢地了吧？还只是为了回来让我帮他熨几套西装！现在大概是在地球的另一面晒着太阳吹着风吧？

 

这个三层的自宅房里从来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这个虚假的世界里从来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这个痛苦的地方连呼吸都是在压榨我的肺叶。

 

「食物」是假的，「空气」是假的，「家」是假的，「学校」是假的，「老师」是假的，「朋友」是假的，「伊莎贝尔」是假的，「法兰」也是假的。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几个星期。

 

在此期间，所有吃下去的东西虽然我理智上知道它们是什么味道，但依然是味如嚼蜡。

 

我知道我不吃东西会变得很糟糕，所以就算硬塞，每天也会吃下去和以前一定量的食物。

 

但它们在我的眼中依旧比食玩还要虚假，只要细细看一眼，就让我难以下咽。

 

从洗手池边抬起头，看着镜子自己里的倒影，我甚至觉得我已经认不出「我」这个概念了。

 

「我」的脸色非常差，眼神无时无刻不带着阴翳。

 

镜子里的这个人是在嘲讽我吗？

 

所以在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后，我就把镜子给砸了。

 

用自己的拳头。

 

破碎的玻璃将我的手指划破，结果连「疼痛」和「血液」都是假的。

 

在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会打电话给凯尼。

 

他的声音依旧是真实的，他会问我突然找他干嘛，我只是会扯一些完全无关紧要的事，他会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想要舅舅举高高啊？”这样欠揍的话，这样我就会顺势挂掉电话……我一点也不想见到活蹦乱跳凯尼。

 

因为我怕连他都是别人假扮的。

 

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出现在我眼前的，没有一样东西是真实的。

 

我知道这绝对是我自己的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法兰、伊莎贝尔还有其他同学们，虽然我兀自觉得他们是虚假的，但他们的行为和以前并无什么不同，依旧是一群很好的人。

 

出问题的是我。

 

这让我从心里生出一种难以发泄的痛苦。

 

我不是那种会把自己拘泥于过去的男人。我一直认为一切的痛苦与难受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并不值得我为之糟心，我应该向前看才是。

 

但呆在一个完全虚假的世界实在太过痛苦了。

 

我感觉我就想是被人圈养的猪猡。

 

住在「人类」搭建的环境中，吃着「人类」准备的，毫无滋味的食物。

 

连红茶都不再存在之前的芬芳。

 

快来个人吧，什么人都好，就算是从午夜走出来的，我之前不认识的……带我暂时离开一下这痛苦之地吧。

 

2

学校里新来了一个历史老师，名字是艾尔文·史密斯，据说还是首都名校毕业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跑来了我们这个小地方当老师。

 

这在我们这个经年累月只能见到一些相熟面孔的小岛可谓是个新鲜事。

 

年轻新老师，还是个外乡人。

 

这个消息在他讲完第一节课后就传遍了全校，各个年级的，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想见他一面，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外乡人。

 

我当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不过，他教的是一年级，一年级的教学楼与我们二年级不是一栋，所以一时半会儿，我也见不到他的模样。

 

而且照我一般的表现来说，我不是那种会对新老师感兴趣的人，所以法兰和伊莎贝尔也没有在我面前提出“去偷看一下新老师吧”这样的提议。

 

我是在放学后才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

 

今天是公布小测验成绩的日子，按照惯例，分数达不到平均分的，要留堂重新做一遍测验的题目。

 

虽然身体感觉不是很好，但我的分数并没有出什么问题，依旧是接近满分，课本上冰冷的文字基本是这个虚假的世界唯一不会背叛我的……而伊莎贝尔与法兰就惨了，因为少了我的课后辅导，他们的分数已经不是用“惨烈”可以形容的了。

 

我时常怀疑，如果不是有地区招收的制度在，他们两个人能不能平安上到高中。

 

与往常一样，我主动承担了留下来收测验结果这个累活。

 

因为那些成绩差的人都很听我的话，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所以老师对于我一直很放心。再者，如果我不出来做，有些人可能会被欺负，别的班就存在这种情况。

 

就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我也不希望这种糟糕的事在我面前上演。

 

『大哥！行行好吧，我真的做不出来啊！』

 

米克（班主任）走后，伊莎贝尔就瘫在课桌上无能狂怒了起来。坐在她身后的哪一群同样没打到及格线的人也是一副星星眼，祈求我网看一面的样子。

 

“老师上课的时候不是都讲过了吗？不过是重做一遍而已……你们知道我不吃这套的吧？”

 

『大哥~~』xN

 

继续星星眼。

 

“算了，猪猡们，我就再给你们讲一遍题吧。”

 

简洁明了得把占分比较多的题目讲了一遍，我就让他们自己做了。

 

『果然还是大哥讲得比较简单易懂啊，感觉我又可以了！』

 

“哈？”

 

我对伊莎贝尔的话持强烈怀疑态度。

 

不过，就收测试题的时候随便瞥的几眼来看，我讲的那几题他们都有写对。什么嘛，好好做的话不是都挺行的吗？

 

“我去交作业，你们就先散了吧。”

 

『好的大哥！』xN

 

“呀、算了。”

 

其实我不喜欢他们这种把我当成不良少年头头的样子。我的角色定位不该是那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吗？搞成现在这种一有暴力事件就会想起我的样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啊？

 

然后我就在教师办公室见到了那个男人。

 

他又一头金色的头发，虽然面貌看着挺年轻，但发际线岌岌可危。

 

彼时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整理资料，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的白衬衫上，看着总有一些不真实。

 

但比起周围虚假的一切来说，这个我曾经完全没见过的陌生男人，就显得真实了许多。

 

“你就是利威尔吧？米克和我说过了，直接把作业放在他桌上就行。”

 

他的表情有些虚假的柔和，手里还拿着一沓试卷，抬头冲我笑。

 

“好的，艾尔文老师。”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和“正常人”交流了，我站在办公室门口有些局促地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低头快速把作业放在了米克的桌上。

 

米克和他是邻桌。

 

“你知道我啊？”

 

“嗯，你很有名。”

 

我的声音听起来是什么样的呢？好像有点羞赧。

 

真是一点都不像我。

 

“这样吗？”他把资料放下，自认圆滑地找了个话题，“我也在学校里也听过很多你的事迹，很早就想见见你了，利威尔君。”

 

“是吗？”

 

“嗯，论起有名程度的话，绝对是你更甚一筹。”

 

“哦。”

 

“既然同为‘有名人’，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吧，利威尔同学。”

 

他对我伸出了手，他的手掌宽大而厚实，从他坐着只比我矮一个头来看，应该也是个高个子。

 

我几乎算是急迫地回握了他的手。

 

感觉非常温暖。

 

非常真实。

 

TBC

 

彩蛋是利威尔的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