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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兵】缄口不言 第六章（现pa，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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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艾尔文视角
第六章
米克说得不错，利威尔身上确实有阴郁的味道。
就算我没有他那样的好鼻子，也能清晰从他的表情中嗅出这种味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给我提出“去看看这里的海吧”类似的提议，只是想也不想就想拉着他一起去了。
我想，如果只是我一个外乡人去的话，肯定也看不出这里的海与其他地方的有什么不同。而如果只是利威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去的话，我想我甚至会通过那阴郁的味道嗅出海水的湿咸。
如果不是同他一道的话，那现在尊重他的提议便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不是同他一道的话，那他提出的这个议题就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不是同他一道的话，那我刻意对他的亲近也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就算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校医生也没等他回来，连利威尔挂在床帘上的外套都忘了拿，鞋子也没有换，我就拉着他跑去了海岸边。
这里的海面非常平静，一望无际，千里外无甚风波，甚至连渔船都没有几只，完全是一副碧海蓝天的美好景象。
这并不是我曾见过最美丽的海面，却也不是什么糟糕到足以载入观海史的景色，只能说，我在这里呆的时间并不算长，所以心理上并没有其他的附加值，只让我觉得普普通通、稀疏平常。
但很明显，他被这样的景色所震撼了。
眼中似乎流露出感动的光彩。
但他这般为了自然之美好而动容的样子，却也不像看上去那般简单。
我率先坐到了码头上，为他铺上干净的方巾。
尽管他说过自己并不介意这个，但也好好地坐在了我的方巾上，双腿有些不安地蜷起靠在胸前，纤细的双手交叠着抱住了小腿——他就以这种抱成一团的姿势看着无垠的海面直出神。
“你这个状态不该继续回去上课吧？”
就算回去，也专心不起来，我的意思是这样的。
“也许。但你下午没事吗？你不是一年级的历史老师吗？”
现在想来其实撒谎对我来说也很简单。
我只是一脸困难地举起了受伤的右手，就迎来了他说错话一般的愧疚表情。
“……伤得严重吗？”
“扭伤而已，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好。怎么？你的表情就好像是你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我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对他说。
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有些别扭地把脑袋转到了一边，但他的视线却依旧黏在我的身上。
“没有，你看错了。”
我偷偷用余光瞄向他，发现他用一种戏谑的表情看向了我。
“这并不是你的错，别露出这么让人心疼的表情了。”
“欸？”
“别把不是你自己的事抗在自己身上啊。”
你还那么小，这么随意就肩负起不属于自己的责任的话，是会被压力压垮的呀。
我还想对他说许多话，但介于这些话中蕴含了太多私心，我想要帮助他，但并不想用我的私心影响他，所以最后只能把万千言语咽入喉头，揉了揉他的脑袋。
如果真的是不承担一些事情就没法继续正常生活的话，那就请把知道你痛苦的我当作你的责任吧。
那么至少，你就不会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时候坠入深渊。
1
米克说得不错，利威尔身上有清新的肥皂香。
他来我家的时间比我想象得要晚一些，几乎是卡在中学生放学之前敲响了我的房门。
与那副长久挂在脸上的不耐烦表情不同的是，他并没有采用那种“流氓”敲门法，而是很有礼貌的敲三下，等半分钟，再敲三下。
他在家里换了身运动装，下身是纯黑色的运动裤，上身是红白色的宽松棒球服，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阴影几乎把他的上半张脸都给遮蔽了，下半张脸则淹没在防花粉口罩中，一只肩膀上还挂着运动背包。
“来了！”
用一个不太好的形容，我的内心就如第一次点出张女郎，要给她开门时的感觉一样，既忐忑，又有点兴奋。
“下午好，老师。”
他轻车熟路走进我家，在玄关处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双旅馆用的未拆封一次性拖鞋来换上了。
“……还真是准备充分呢，利威尔同学。”
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被他的行为所吓到呢。
“我不太喜欢让袜子碰到陌生地板，地板缝隙里总会滋生霉菌。”
他随口给我解释，然后在我的震惊之下，帮我关上了房门。
“是……是吗？我之前都没注意过的……”
“没事，既然我来了我，我会帮你注意的。”
他又转身从那神奇的背包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喷瓶。
我猜那该是酒精之类的消毒剂。
但他接下来就弯腰在鞋柜上查找了起来。
“室内鞋呢？你只有一只手，应该很难把它弄干净吧？”
室内鞋？
哦，说起这个，我到不久前还在和它奋斗。室内鞋白色的帆布实在太容易弄脏，又太不容易清洗了，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鞋底也卡进了很多小石子，让我有点手忙脚乱。
难道利威尔也是因为这个而花费了很多时间？
这倒确实是我欠考虑了，教师专用的鞋柜还好，学生的话，拎着备用的室内鞋去学校应该会很引人注目吧？况且利威尔这么受欢迎，盯着他看的人一定不少。
他的话，应该不会好好解释吧？
我……可能让他陷入了有些不妙的境地。
“就在阳台，你跟我来吧。你的鞋子呢，洗干净了吗？”
“虽然有些麻烦……不过我对处理污渍很在行。”
他说这话时，语气少有地骄傲。
在我的指引下，他很快看到了我挂在衣架上还湿淋淋的室内鞋，发出了极为轻巧的一声“啧”后，他便开始了动作。
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在阳台上忙碌，我突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是个无用的大人的感觉。
虽然但是，我扯谎让他来我家帮忙的目的总归不是真想让他帮我。
这么说也许不对、啊……帮我是一回事，但我的主要目的可不是当一个操纵学生做家务的恶毒老师。
“我去给你倒点水吧！我刚买了乌龙茶和红茶，你比较喜欢哪个？”
我一边拿出杯子清洗，一边高声问他。
他的回答有些迟疑，洗刷的声音也小了点，似乎经过了谨慎的思考。
“……乌龙吧。”
“哦，好的。”
不过我并未做多想，从冰箱里取出2L装的饮料，我单手有些困难地为新洗的玻璃杯满上了乌龙茶。
2
米克说得不错，利威尔是个很可靠的孩子。
这点从他只花了十分钟就把我的鞋子洗刷一新可以看出。
接着他还花了三分钟时间洗手，等把手在空气中晾干后才扯下在他脸上显得过大的口罩，把它堆在了下巴上。看起来就很热的帽子现在才终于被他一把拿下，对着看不出热度的脸扇了扇后放到了桌子上。
直到现在他面庞的全貌才完全展现在了我面前。
是非常稚嫩，却也非常老成的一张脸。
脸上虽然有着满满的胶原蛋白，但眉头却皱得快要长出“川”字形皱纹了。
他拿杯子的手法很特别，至少，我从未见过其他人像他这样喝过茶。我也再难想象有什么人能像他这样喝茶。
十分的装模作样，但他又意外坦诚而纯洁，好像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一样。
“你家里有鸡蛋吗？”
“嗯，有的，搬来这里后就买了。你不会是，想帮我做晚饭？”
不如说，冰箱里就只有鸡蛋算是食材了，其他的就只有一些便捷罐头与几瓶饮料。
我的冰箱是那种是个人看了都会高呼“不健康”的场所。
“不然呢？不是你让我来帮忙的吗？下品老师。”
他在餐桌前稍微缓了口气，一口把乌龙茶喝掉后才起身去开我的冰箱门。
“……”
隔着他的背影，我都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嫌弃。
“吃咖喱吗，下品老师？”
“哦、可以……”
说实在，我有些期待，但……
“冰箱里并没有可以做咖喱的食材吧？”
别说咖喱块了，我这贫瘠的新家就只有盐、糖作为调味料。
“没事。”
出乎我的意料，他认真地挑拣起了我的罐头来。
“咖喱就是一锅乱炖而已。”
他把一些关头拿到了开放厨房的案板上，然后他那个神奇的背包又一次起了作用。
里面用塑料食品袋，分门别类装了一些我不怎么关注的“健康食材”。
利威尔就像与我的厨房三世有缘一般，将我都没怎么用过的菜刀耍得飞起，看他娴熟的手法，是没少自己下厨的了。
果然是个很可靠的孩子啊。
可靠到让我这个大人都觉得可怕。
TBC
设定是利威尔对熟人不是很龟毛，但对不是很熟的人的要求就比较高了。但也不会多逼逼。
严格上来说，我也没有看过海啦，就远远看过上海的海，那个海真的是幻灭的那种，还没太湖好看（太湖是白色的，非常好看），青海湖倒是在近处看过，感觉蓝蓝的很漂亮，就是有点冷（怀念那边的羊肉，真好吃啊）。所以就硬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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