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颂

【jaydickjay】死神（未来世界AU）

只有jay和dick两个人物，设定是很奇怪的AU

以下正文

不知道从多少年前开始，高谭，或是整个国家，或是更大一些的范围内，开始流传起这样一个传说来。

 

“多留意身边，如果发现有什么你不认识，他的目光却紧跟你不放的人出现在你的身边，那你可得小心了……”

 

“他们的出现意味着你离你的死期不远了。”

 

“因为他们是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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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杰森想到了很就以前——他妈妈对他还很亲切的时候和他讲的那个传说，在你濒临死亡的时候死神会出现在你身边，准备伺机带走你的性命。

 

要说为什么？因为这个年幼的为了生计成为窃贼的孩子在他最近一次（昨晚）去偷窃营养剂的时候，偶然一转头发现附近的残墙上蹲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再仔细一看，那道影子却不见了，就像一切只是因为他过于紧张而眼花一样，但他可不认为自己的眼睛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骗自己。

 

诚然，营养剂是现在这个一切都进入机械化的世界里最为廉价不足以称道的东西了，但难免有些并不富有的人会斤斤计较，随时准备给像杰森这样赤贫的小偷来上一拳。那道黑影想必也是来找他算账然后又嫌麻烦跑回去……吧？

 

这种话就算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靠。

 

真正让他想起所谓“死神来了”的，是今天他又一次见到了那个人。今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他家残破的玻璃窗照到他脸上之时，伴随而来的，是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一个年轻窃贼的敏锐，特别是像杰森这样一个人混了好几年的。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窗户边，用余光顺着视线到来的方向看去——虽然之前没有看清面貌，但他无比肯定今天见到的就是那个人。那个人混杂在清晨攒动的人群中，微微抬着头，虽然他走动着，但不管到走哪里，他都一直盯着杰森不放。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杰森觉得他朝他笑了一下，也许是他发现了少年的注视？也对，他可能是死神嘛。

 

没有继续去看那个“观察者”，杰森开始在自己破了好几道缝的镜子面前整理起衣装来。他今天也打算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有哪家店铺或工厂不看ID光看外貌就雇佣他这个童工。不过想来也玄，虽然他的个子有在拔高，但因为不一定每次到饭点都有营养剂可吃，他看起来挺瘦的，总得来说，在一般人看来，他还是个孩子。

 

不过先不论年龄的事，操作活需要学历，体力活有机器，护工需要有资历，少数需要人工的活计一般也是轮不到他的。杰森开始有点羡慕起那些被他翻烂的书里的古世界来，那时自然把她一切的美都展现给了人类，有动物，有植物，有花，有果实，有种子……实在过不下去还能回归大自然。

 

当然现在大自然依旧把她的美交付给了人类，只不过……杰森关上了装有营养剂的箱子，确保锁上的三道锁都完好无损了才敢出门，虽然他自己就是干这行的，但他可不想自己也被偷。出了家门，他还得去面对这个灰蒙蒙的都市呢。

 

据说这个城市初建之时还是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很是漂亮，但他可看不见，他能看见的只有坑坑洼洼的墙壁，以及年久失修早被人契而不用的高塔。据说在其他先进一些的都市墙上都有显示屏，可以用来显示古世界美丽的自然景观——那些他只在商场播放纪录片时看过的场景。

 

杰森在出门之后又一次见到了那个人。他就站在电线杆上对他微笑，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种怪异的举动会赢来大伙儿的围观。也对，在这个冷冰冰的都市里连人都是冷冰冰的，谁会在意他啊。况且他可能是死神。

 

说起来死神长得都如他一般俊美吗？也许吧，不过杰森知道他这辈子估计见不到第二个了。只见死神突然挺直了脊背，一个后空翻，便再一次消失在了杰森的实现中。但那粘乎乎的视线却一点也没有减少，杰森仍能感觉得到。

 

光路是可逆的，杰森相信现在他只要多朝四周看看，他一定会与死神四目相接，不过那也不能决定什么，所以他没有这么做。他大概……是快死了吧。

 

今天的“应聘”依旧不成功，每人对他这个毛头小子感兴趣，甚至连“你等几年再来吧”这种敷衍的话都懒得说就直接将他赶走了。

 

每当他走进一家商店或是一家工厂时，他都能感受到那火辣的视线，当然这种感觉在他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更甚。有几次回头，他还看见了死神，死神正跟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死神似乎不会露出其他什么表情，一直向他微笑着。

 

被一个帅哥注视的感觉虽然诡异，但不得不说他还是蛮受用的。

 

在他入睡的那一刻，他不是很清明地看到死神打开了窗户，跨了三两步，蹲到他的储藏柜上直勾勾地看着他。死神的打扮和白天很不一样，只穿了一套黑色紧身衣，但又不是纯黑，在那块看起来就很可靠的胸膛上，还有一道亮眼的蓝色花纹，有点像消失了许久的呱噪动物——鸟。

 

融入黑夜的死神就像是一道蓝色的闪电般伴他入睡了，今天他睡得格外得沉，大概没有什么比死神在身旁还要可怕的事了吧？大概。

 

第二天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死神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大开的窗户还有粘乎乎的视线犹然存在，杰森在少有的清明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他今天看起来很精神，是个好兆头。

 

他最近会死，他会怎么死呢？他不觉得自己会是病死的，也不觉得自己会是自杀而死的，大概是被车撞死，或被什么人杀死吧，再不济就是他会突然展开贤者模式告别偷窃从而饿死。不管怎么想，最后的死法都太憋屈了，所以他到死之前是不会告别小偷生涯的。

 

之后的偷窃、出行、应聘、睡眠，死神都跟在他身边不放，并且有些得寸进尺的距离越来越近。死神有事站着，有时蹲着，有事用那超高的柔韧度做出一些奇怪的姿势来，不过每当杰森看过去时，他总是面露微笑，向杰森展现出超脱人世的温情。

 

这种感觉很好，虽然说出来有点奇怪，但他很喜欢。

 

就这样过了几天，可能是杰森的放纵真是太过了，在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死神就靠在门边对他微笑。杰森像是没看到他一般继续了之前的动作，打开门，走……

 

“嘿，你看见我了吧，别无视我啊。”死神也跟了进来，这是杰森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不是很悦耳，反而有点呱噪。

 

“……你好，你知道我叫什么吧？”杰森关上门，“我这里没有板凳，不能请你坐下，也没有饮料。”

 

“嗯，我知道你叫杰森，可你别这么生人勿近啊，另外我可不需要那些东西。”死神弯下腰摸了摸杰森的脑袋，“你可以叫我迪克，我觉得我还是和你打声招呼的好。”

 

只是想要打声招呼而不是认识，这两者只见有很大的差别，这意味着杰森不回应他的热情也没有关系。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吧？我看了你这么多天现在才出来和你说话。”迪克将双手按在杰森的肩膀上，力道不是很大，只要杰森一委身就能脱离。

 

“……还好吧。”但杰森站在那儿，没有离开的打算。

 

“孩子，你就快死了。”

 

“嗯，你是死神。”杰森点点头，就好像迪克告诉他的是天气情况，而不是他自己的未来一样。

 

“啊……”迪克把刚刚准备好的安慰性话语咽回了肚子，“虽然我的出现意味着你确实快死了，但我可不是死神。”

 

“那你是人？”

 

“不，算不上。”迪克松开了手，他的表情有些苦恼，“我大概是类似你们印象中的死神的存在吧。”

 

“怎么说？”

 

“因为我可以闻出死亡的味道，就像乌鸦……奥，现在没有这种生物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话。”

 

“嗯……为了表达感谢。”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杰森骤起眉头来，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需要眼前人感谢的事，这可能意味着之后他会，但目前他绝对没有。

 

“那你可得表示表示。”为了我之后可能会做的，让你感到感激的事情，表示表示不为过吧？类似死神的存爱。

 

“好啊。一百个同意。”

 

迪克活了很久，至少比杰森想象的要久，他见过青翠的草地，活跃的小鸟，清澈碧蓝的溪水，还有秋天的落叶，夏日的繁花……他那种怀念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他的知识如天空一般浩瀚无垠，单单他可以流利背诵许许多多杰森本认为他这辈子也不可能看到的诗集，就能让这孩子敬佩不已。

 

在外面时，迪克不会打扰杰森，如同他们还没打招呼时那样，仅仅是把视线投入杰森身上。回到家之后，迪克会教授杰森一些东西，或说一些他听都没听过的古代故事。这几天学习到的东西，比他前半辈子加起来的都多，他的脑子现在无比清明，清明到有些得意忘形。

 

他开始觉得生活如此美好，去应聘时店主会因为他的妙语而对他多有关注，有些厂商甚至预定了等他到年龄就可以去那里工作，连偷窃的时候也不再那么胆战心惊，因为他知道他离摆脱现在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关键是有个人在身边陪伴的感觉真好，即使这只是个类似于人的存在。

 

所以说他有点得意忘形了。迪克的出现意味着他就快死了，这就和百牛定理一样是个死命题。

 

在少年好不容易开始感叹人生时，人生给了他一个耳光。他被绑架了，绑架他的人他不认识，杰森也确定他和这个脸上抹着白粉以为自己很会讲笑话的疯子没有仇，他被绑架，被殴打，锁在这个小仓库里，身边还绑着一个炸弹只是单纯因为绑架犯是个疯子而已。

 

切，真是倒了血霉了！不过谁又能说这不是命中注定呢？在他被绑架的整个过程中，一道视线从未离他而去，甚至在他被撬棍殴打时都没有，那时迪克的视线，火辣、粘乎乎又毫无感情。

 

迪克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真的是凭空，他的出现就像是空气中的粒子一瞬间的聚集一样，不过由于肿胀的眼皮，杰森看得并不真切，但他仍能看见迪克这次失了笑脸，真稀奇。

 

他可没有天真到以为迪克的出现是为了救他。

 

“杰森，虽然我一直都有告诉你你离死不远了，但你现在真的最多只有5分钟寿命了。”即便迪克弯下了腰，他也是俯视着趴在地上的杰森。

 

“废话……少说，咳……你是……来……”

 

“我是来吃掉你的。”迪克接上了杰森的话，“你以前问过我我是什么吧？我是需要吃灵魂的人，而你快死了，被我吃掉也不会怎么样。”

 

“如果……不吃……会，咳……怎样……”

 

“不会怎样，我依旧会活着，也依旧可以像这样使用你们所认为的这些神奇力量。”迪克一抬手，杰森便随之腾空，这让杰森被压迫了许久的胸膛得到了一丝缓解，这大概是为了让他死亡前的痛苦减轻些。

 

“我只是会非常饿，饿到无可自拔，近乎发疯。”

 

“为了……口腹之欲……咳咳……咳咳……哈……”杰森吐出一口血，他的肋骨绝对断了，他的肺部绝对穿孔了。“感谢……的……”

 

见杰森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迪克便直接接话了，“不，没有人会想吃和自己相似的东西，我也不想，很久以前我也生活在人类的社区里，一般吃一些植物的灵魂，偶尔会吃点动物的灵魂，只是现在……有灵魂的生物只剩下人类了。”

 

你对我的感谢，不过是为了感谢给予你食物的我而已。/我对你的感谢是感谢你让我又一次可以享受与人相处了，即便时间很短暂。

 

杰森瞄了一眼身边的起爆器，“废话……还是……那么多啊……食物……还是……新鲜的……好……呼呼……吧……”

 

生物的特性意味着迪克能嗅到死亡的味道这件事是真的，就算他不是因为爆炸而死，他今天也一定会因为别的什么事而死，可能是身上的重伤，也可能是车祸，更可能是……

 

“快……吃……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