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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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鸟1

桌边放着一杯热腾腾的黑咖啡,占满了一整个层楼的办公室里十分安静,除了挂在墙壁上黑底圆形钟表的滴答声,就只剩下噼里啪啦不停歇的打字声了。不时佐以一个低沉的,自言自语的男声,组成了这个新开的设计公司近几天午夜的日常。


办公室的装修走的是极简风格,整体办公用具都是选用白色与浅灰,与这这些色板上最右上角颜色形成鲜明对比的,就只有那不停歇的时钟与正在打字的青年身下的椅子,他的名字高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同时也是首席设计师。


所谓万事开头难,现在他们公司在世面上还没有什么名头,设计师满打满算加上兼职的,也不超过五个人。所以加班加点也在所难免,加上他回家也就一个人,所以有时候就干脆直接在公司完成工作了。


“这个设计的灵感源自……啊……这个好麻烦啊……”


高云正在写设计提案,这个案子是一家与高云的设计公司一样崭新的公司的标志设计委托,他们没有什么资金预算,也不懂什么业内行情,这种甲方往往沟通起来最麻烦,按高云的意思是,这种活最好不要接,但麻烦就麻烦在对方是认识的人,是高云高一还没分班时的同学。


对啊,就因为这么点交情居然就让他断断续续熬了一个月的夜,第一次去给他们看设计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稿过而是选了一些高云根本没想到的废稿件,做了一半后又突然打电话来说怕他太辛苦,所以还是用第一稿吧。


想到这个高云就来气,这不是找抽么?这不是找抽是什么?


高云泄愤似的打着一些不知所以的所谓设计思路,心里骂着和他没什么交情的那个老同学——张洁安,不知不觉间,十二点的钟声已敲响。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啊噫西……”双手搭在键盘上,高云有些烦躁地抿了一口手边的黑咖啡。


他是在买回来才知道这个钟它有准点报时功能的,一开始他还觉得挺好玩,有种回归幼年生活的感觉,可是几个星期后他就腻了,而且实在是太烦了。它每个小时都能提醒你一次你已经坐着一个小时啦!可是你都创作了些什么?哦,你什么都没有做出来,唯有腰背和头发更岌岌可危了些!


在时钟敲响最后一声时,办公室里敞亮的灯突然一齐熄灭了,只留自供电的笔记本屏幕还发着荧光,没有及时更改的亮度闪得他的双眼一眯。


写字楼外午夜间的星点灯火本来可以无视,在这一刻霓虹也想得格外耀眼,但不足以照亮室内。


出于本能,他的左手摸上键盘,十分熟练地按下了那个Ctrl+S。


接下来的五分钟,他十分感谢自己的这个良好的条件反射,给他省去了再一次冥思苦想一遍设计构思的苦难。


白炽灯灭了还好解释,是停电了,可他的笔记本也不知怎么地自动黑屏了,嗯……可能是刚刚忘记插充电器了?


略带疑惑,高云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想喝口咖啡冷静一下,但当他手碰到咖啡杯时,马克杯壁的寒冷却让他一瞬间缩回了手。


奇怪,这还才刚入秋呢,咖啡凉的有那么快的吗?不过好在这里只有一个人,没人管他,小小的疑惑了一会儿之后,高云还是淡定地拿起咖啡杯一口闷了。 


“唉……这鬼电脑,这鬼天气。”


高云将笔记本一合,双手交叉着当作枕头枕在头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天气好像越来越冷了,连室内都仿佛刮着阴风,他裸露在外的后颈更是像被一双冰凉的手给捏住了一样……眼皮也越来越沉,似乎这几天的疲惫都积攒到了这一个晚上了一样。


“#¥%……&*……云%&*……”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恍惚间,高云觉得有人在推搡自己,就像是学生时坐公交时碰上的晚高峰时一样,空气里满是潮湿粘腻,混杂着草腥味与汗臭味,推推搡搡的,闷闷的让他很不舒服。


“唔嗯……”他轻轻咕哝一声,带着一些起床气。


老实说这觉他虽然睡得沉,但并不好,从电脑上挺起胸后,感觉整个后背都酸酸的,手臂被压了一个晚上也麻麻的,口鼻里仿佛进了许多凉气,整个胃都寒寒的。迷糊了一会儿,转头一看,才发现叫他的人是来兼职的阿黄,是个很有活力的还没到二十的年轻人。


“云哥,你终于醒啦!”见到他睁眼,阿黄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了一般,“没想到你也有睡觉的时候啊,是在这里过夜的?感冒没?感冒了我这里常备感冒药的!不用客气!”


因为阿黄在他高中时担任过生活委员,之前学校组织出去写生时用公费买了很多常用药,好多没用到,一直放在包里放到现在都快过期了,所以见人有毛病就拿出他的阿莫西林、感特灵、阿司匹林、泻立停、胃康灵一字排开,美名其曰要做个暖男。


“啊,哦。”看着面前的药,高云有些(象征意义上的)胃痛地伸手将它们推开,“我很好,不用了,谢谢。如果你想帮我就给我倒杯热水吧。”


阿黄露出了一个十分失望的表情,“云哥你真是不一样的烟火,人家都是想要关心不要热水的……”


“热水总比浪费口水好。”


“好吧。”阿黄讪讪拿起纸杯走饮水机,趁着调水温的空档,他猛地一回头,“云哥你真的不要来点感特灵吗?”


“不用谢谢!”高云一转椅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他的骨头立马配合地发出了卡啦卡拉声,每当这个时候,一种奇怪的危机感就会包围他的脑海,“你就这么想我生病啊?”


“不,怎么会呢!云哥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喂,臭小子,我还没老到应该受到这样的祝福辞吧!”单手握拳敲敲桌子以示严谨,高云又坐回了自己独家定制的老板椅——他的腿很长,净身高198,一般办公桌还真满足不了他,所以这间办公室里,不光他的椅子是特殊的黑色,而且他的桌子和椅子较其他几人都高些。


“抱歉抱歉,小的这就献上温水赔罪!”阿黄很油腔样地端上了一杯温水。


高云也煞有介事地接过,喝了一口才开始体恤员工起来,“就你一个啊,阿满呢?”


阿黄随着高云的问,看了一眼这个设计公司唯三常驻设计师龙满的座位,“来的时候就没看见龙姐,我还以为这个点钟她没来一定是请过假了呢……”


“不,并没有。”高云也看向自己对面的座位,“她昨天很开心地就走了。”


“那好奇怪啊,我刚给她发短信她也不回,我还以为是放假睡过头了。现在看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啦,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龙姐的联系方式之有您有啊。”


“阿满可不是那种会睡过头的女人。”


“嗯,我也这么觉得,像龙姐那样的女强人的设定不都是我到之前她已经美美坐在这儿,然后我走之前她还是美美的坐在这儿嘛!”


“看你这油腔样子!”


有了阿黄的打趣,高云放宽了点心,可惜因为昨晚(凌晨)停电的原因,他的手机没有充上电,而他一下子也背不出龙满的号码来,所以并没有及时联系她。

龙满,是高云公司里除了他以外第一个设计师,虽然不是毕业于知名学校,但作品风格颇为大胆,高云当初看了她的作品集就直接敲定她了——主要也只有她这样的应届生会来高云这种啥都没得新公司闯闯了。可以说,高云设计公司的前期全是他们两人一起创下的,虽然还不红火,但是有一些作品的已经有知名度了。


当然龙满本人平时的作风打扮也和她的作品一样大胆,她是那种黑色小高跟不离身的女人,虽然身材算是高挑,但一年四季任风吹雨打也不会脱下。

她有一头永远漆黑的像是颜料盒里用不到的碳黑一样颜色的头发,卷着大波浪,皮肤苍白,唇膏的颜色永远是正红——她如所有学过设计的人一样接受黑白灰,但她最忠爱的还是红色,不带任何紫调或橘调,只是最纯正的红色。


也许有些老土,但形容这样的女人,高云只能带刺的没过这种传统的称呼,如果再要文艺一点的话,他会把龙满形容成刺鸟,披着艳丽的羽毛,一生都在追逐荆棘,最后终在荆棘丛中泣血而亡!


所以在看到她真的如鸟一般安然赴死时,高云居然没有生出紧张、害怕,或是其他不好的情绪。


因为他想不到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样的死法更适合她。

她一生都是追求美的,英年早逝将她最美的时刻定格。站在门口为朋友默哀了三分钟,高云掏出手机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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