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颂

【米英】绯红恶魔（异色英x大学生米，美国时间情人节贺文）

#2019米英情人节企划

#一句话送给米英：好好过日子啊之后！勉强赶上美国时间！

 

【米英】这里没有足球 这篇的平行后续

 

可能与阿尔弗雷德共度过人生三个春秋的同学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表面集齐了说话不着调、校队小前锋、热爱打群架这三个校霸特点的，似乎未来会走上一条与其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一样的底层工人道路的家伙，居然考上了大学，学得还是十分冷门出了名难找工作的人类学。

 

报这个专业也不是阿尔一时兴起（虽然他看起来很像这样的人），他总觉得自己人生的前十七年都过得浑浑噩噩的，直到十二年级才找到自己的目标。一天社团活动时，他突然在奔跑时突然停下，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篮球滚落到地上，它在地上弹跳了三下，直到有队友把它接下。那场练习赛因为他的意外而暂停，所有人以他为中心围了上来，面露关切或将鄙夷藏得很深，可不管他们七嘴八舌说了如何，阿尔一句也没听见，他只是看着人头攒动，所有人的动作都像被调度慢了两拍，甚至还能看见一些残影。

 

他突然想观察，他想观察眼前这些人从生理到心理的一切一切，他还想把一些从未有过的发现记录下来，想把之前他所瞧不起的一些东西奉为珍宝，然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从新奉献给别人。

 

好在，虽然他看起来头脑简单，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一整年的刻苦用功还是让他的成绩变作之前想都不敢想的A+。当然，为了上大学他所付出的代价不止这么点，他要从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纽/约搬离，去到听名字就不怎么妙的底/特/律城市圈。好在他所要去的大学还是处于安/娜/堡这个还算安全的地方，要不然就要强制住校，估计四年都难以有夜间生活了。

 

他没有选择住校，而是在外边公寓和一个法/国人合租。事先说明，这法/国/佬是他跟着妈妈住的亲哥哥马修的高中同学，也上和阿尔一样的大学，不过是读的艺术系，因为死活不愿意住校又怕一个人住在危险的底/特/律附近，之前的室友又提前毕业走了，所以死求着马修给介绍给阿尔一起合租的。

 

除了没事逼逼叨叨话一堆，不时会把屋子里弄得一股松节油外，这个室友还算不错，阿尔第一眼见他就觉得面熟，主要饭做得那是真的好，连阿尔这种味觉失灵的也能明显察觉出来好吃。

 

虽然阿尔学得是人类学，而叫弗朗西斯的法/国室友学的是纯艺术，但他们要调查的资料有时候是想通的——历史与传说总是最好的素材。

 

一天阿尔结束课业回到家，他的室友突然神秘兮兮地拉住了他。

 

“嘿，阿尔，你听说过没？这个城市里有恶魔长居。”弗朗西斯说话很小声，明明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却用一只手遮着嘴，似乎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

 

阿尔的眼睛转了转，想挑战刺激的心情似乎被弗朗西斯给调动了起来，“什么？Hero怎么没听过。”

 

“我也是听和我混得很好的本地人说的，他们说这里有个恶魔长长久久居住在这里，没有人看见过他的长相，但据说他有一头红色的头发，性别不明，但能化作你最魂牵梦绕的人的样子，在梦中笑着带你去到死亡的国度。而恶魔带的人也比较特别，他不喜欢平凡的人，本地人他也是从小看到大看腻了都看腻了，所以他最喜欢那些出挑的外乡人。噫，像哥哥这样的可就危险了！”

 

听到最后，阿尔有些嫌弃地将弗朗西斯推开，“如果你只说前一半hero还能勉强信一下，你当hero是傻子啊，哪有人会看上你这样的。”

 

“哎呀。”恶作剧被发现了弗朗西斯也不羞赧，只是扭着腰抛出一个飞吻，然后被阿尔嫌弃地抛开，“玩笑归玩笑，不过这个传说在这里是真实存在的，恶魔也是有名字的，他叫绯红恶魔，不信明天你可以去问问你同学！好了，哥哥要去做饭了！”

 

说完，他就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子拿起围裙走去了厨房。

 

绯红恶魔？想着也许可以写进调查报告里，阿尔决定明天就去调查看看吧，也许会有什么新奇的发现。

 

谁知当天晚上，他便做了一个十分清晰而让他印象深刻的梦。

 

他梦见自己走在午夜的街道上，每家店都把店门关得紧紧的，连霓虹灯都不亮了，只有沿路昏暗的路灯还闪烁着光辉。整条街上的活物除了他就只有绕着路灯飞舞的扑棱蛾子。这条街笔直向前，没有一条岔路口，店面紧挨着另一家店直接连绵到他看不清楚的黑暗中。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表，这只平时只起装饰作用全表盘只有四个刻度的表，现在两根指针都指着最顶端，不知道是卡住了，还是在尽心尽力地工作。还好是只石英表，这样至少能欺骗自己是忘记换电池了，阿尔想。

 

事情牵扯到怪力乱神的时候，阿尔的胆子似乎一下就缩小了，所以这样漆黑的环境下，就算知道自己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他也感觉到有些害怕……好吧，是十分后怕。他贴着两条裤缝垂直放下的手已经开始轻微颤抖了，眼睛也不敢闭起来，生怕有什么东西在他闭眼后来骚扰他，现在虽然前后只有一条路，但好歹还能跑跑。

 

“呵呵。”

 

伴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阿尔感到有一阵劲风撇过他的脸，把他敞开的风衣都给吹得飘到肩膀的高度。在他手忙脚乱扶住自己的眼镜架以免风把他的眼镜吹走。虽然他没有近视，但这种时候，眼镜总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在他稳住自己的眼镜后，眼前的街道上多出了一个“人”，那“人”有一头红色短发，黑衣黑裤一身黑，黑色衬衣的袖子挽起到臂弯处，露出两节雪白的胳膊，看起来不是很高，但身材比例很不错，不是那种健身达人的样子，也不是白斩鸡。

 

阿尔弗雷德会怀念他现在所能看到的情景的。

 

不过现在，由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而黑漆漆的街道让他害怕，自己本能的想要靠近这片空间中的另外一人……毕竟自己脑补出来的东西，总不会害自己……吧？

 

所以他欣欣然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红发人跑去，没有一点午夜该有的警惕心。

 

“嗨，你好！很高兴见到你，Hero名叫阿尔弗雷德，你怎么称呼啊？”兴致冲冲拍上了黑衣人的肩膀，借着一点点身高优势，阿尔一下子就看到了黑衣人的脸……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Marche à l'ombre!”

 

隔着面墙，弗朗西斯都能听到隔壁的喊叫，莫名被惊醒了美容觉的他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到了早餐时，他们才把话说清。

 

阿尔一边神情呆滞地一口一口挖着碗里的麦片，一边碎碎念道：“啥玩意啥玩意啥玩意啊，撒盐撒盐，妖魔鬼怪快离开……”

 

“够了！所以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嘴里吊着松饼，弗朗西斯脸色很差，他开始有些体会到别人被他碎碎念的感受了。

 

“红头发的！鬼！”阿尔用勺子搅动着麦片，搅得麦片糊糊更稠密了，似乎麦片充分和牛奶混杂到了一起，又像漩涡一般给人眩晕与恶心感……

 

就像梦中绯红恶魔的脸一样。

 

“哦，呵呵，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弗朗西斯勾起嘴角，“没想到你居然怕那些吓小孩子的东西。”

 

“啥？”

 

“绯红恶魔喽。”

 

“呸。”阿尔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那种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有关绯红恶魔的梦境像是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缠上了他，他对于绯红恶魔的印象，也有了些改观。

 

地点总是在漆黑一片的街道，人物永远是他和绯红恶魔两个，绯红恶魔永远是背对着他的，有的时候他会穿黑色衬衣，有的时候则是裸露着上半身，一双巨大黑色羽翼从他的肩胛骨处向外伸展，可能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高。

 

经过了第一次的惊吓，第二次阿尔没有贸然上去触碰绯红恶魔，而是有些紧张的站在原地不动，绯红恶魔也没有骚扰他，只是继续以一个曼妙的背影遮挡在他的面前，不过，在见识到他漩涡一样的面孔后，阿尔不再对绯红恶魔的脸感到好奇。

 

所以第二天晚上，阿尔就对着绯红恶魔的背影站了一个晚上，因为是在梦中，所以他没感觉到疲惫，只觉得时间流逝得太过缓慢。

 

而第三天，就是绯红恶魔褪去黑色衬衣露出翅膀的那天。阿尔又是紧紧盯着绯红恶魔的背影一动不动了一整个晚上，虽然他真的很想上前去触碰一下那对神奇的翅膀。

 

他对鬼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但对于除了鬼以外的超自然生物，却是有一种特别的好奇心，所以，在那天醒了以后，他没有憋住，去问了本地同学有关绯红恶魔的事。

 

“绯红恶魔？”听到这个词语后，同学的眼神有些闪烁，“……那不过是骗小孩子的东西，阿尔你从哪儿听来的？”

 

阿尔向他说明了自己这几天的困扰，而同学仿佛一点关心他的意思都没有，一脸不敢继续和他多说的样子，随便应付了几句转身就跑了。

 

“切，啥呀这是……”

 

一连问了几个本地同学，他得到的反应都是如此，而外地同学虽然一点不避讳，但也一点都不知道有关绯红恶魔的事。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阿尔突然对搞清楚绯红恶魔的事充满了斗志。反正是他在做梦，而且自己也没有死，绯红恶魔又不是鬼，结合这三点，阿尔觉得自己可以鼓起勇气再一次揭开绯红恶魔的真面目。

 

于是当天晚上他又梦到了绯红恶魔。

 

不过这次有些不同，在绯红恶魔伴随着飓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周边店铺的霓虹灯也在同一时间亮了起来，色彩斑斓的灯光将绯红恶魔的翅膀照耀得流光溢彩，也为他雪白的背，染上了健康的颜色。

 

阿尔先是被忽然出现的颜色晃了眼，不过在面对绯红恶魔翅膀的时候，他还是鼓起勇气地上了手，恶魔翅膀的触感意外地柔软，也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冰冷，反倒带着些血肉之躯的温度。

 

因为阿尔不乖的手，恶魔轻轻地颤抖起来，不过并未有任何动作。

 

保持着单手抚摸翅膀的姿势，阿尔从一侧绕道绯红恶魔的面前，直视起那张因为初见的惊吓而恐惧的面孔来。

 

还是一片沉静而黑色的漩涡，看不见任何面部器官。

 

“你好啊，绯红恶魔！重新介绍一下hero，我叫阿尔弗雷德·F·琼斯，你能说话吗？”

 

绯红恶魔微微抬起头，“看着”阿尔弗雷德，他发出了声音，“呃——呃——”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破风箱里拉出来的，粗粝又没有弹性。

 

“好了好了，抱歉啦！”阿尔挥手止住了绯红恶魔的说话尝试，“接下来你只要点头和摇头就是了。”

 

“听说你能变成别人心上人的样子，真的吗？”

 

绯红恶魔看着阿尔，点点头。

 

“那你现在怎么这副样子，是在嘲笑HERO没有心上人吗？！”

 

绯红恶魔摇摇头。

 

“那你怎么没变成我喜欢的人的样子？”

 

“呃——呃——呃呃呃呃呃！”

 

“抱歉抱歉，你没法变？”

 

绯红恶魔别过头，不让阿尔继续看他的脸，接着，他发出了清晰可辨的声音，“不看，不说，不知道。”

 

“哈？”

 

“你没有看过他的照片，也未曾梦过他，也没有和他说过话。”

 

“合着你能说话啊！”阿尔往前一跳，又绕到绯红恶魔的面前，“你说得没错，不过可惜HERO并没有心上人。你这业务能力不过关啊！”

 

绯红恶魔有些嫌弃地拍开了阿尔放在他翅膀上揩油的手，有转身背对阿尔，“你可以回忆一下。”

 

绯红恶魔的双翼拍打起来，腾空而起直飞到街道两边的店铺顶那么高，“你可以回忆一下。”

 

回忆一下吗？

 

反正绝对没有这号人的吧，他可没有关于什么心上人的回忆。虽然因为八岁时发过一次高烧烧坏了脑子，之前的记忆少了个七七八八，但他总不会那时候就会有喜欢的小姑娘吧。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调戏绯红恶魔把他调戏得飞高高已经成了阿尔的夜间乐趣，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绯红恶魔脸上的漩涡似乎没一开始那么弄重，一双粗粗的眉毛已经隐约可见。

 

“那是不是你真正的样子呢？”

 

绯红恶魔又背过身，“我没有真正的样子。”

 

不是什么少见的名，也不是什么生僻的姓。

 

那人的名字真的很普通。

 

阿尔看着绯红恶魔的眉毛，似乎真的回忆起了一些东西。

 

说话时的牛津腔非常重，重到听起来有些做作。

 

孤独而故作深沉，总是带着一把黑色的折伞。

 

醒了以后，阿尔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他的哥哥，“喂马修，HERO有些事要问你！”

 

“哈……”电话那边的马修打了个大哈欠，“你怎么醒这么早？”

 

“Hero九岁前有没有和什么人关系很好啊？比如说眉毛粗粗的那种？”

 

“你八岁前的事情我知道得很清楚，你也没和谁玩得特别好过。不过之后爸妈闹离婚，你和爸爸搬去了英/格/兰，在那里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啦。”

 

“好的感谢！”阿尔捏断了电话，从抽屉里翻出一张世界地图来。

 

英/格/兰……英/格/兰……他在那里遇到了谁？

 

就在他皱着眉头认真想的时候，他的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这次的来电人是他的爸爸。

 

“喂老爹，什么事？”

 

“这星期回来一趟，我给你介绍介绍你的新妈妈！”语气是与阿尔如出一辙的有活力。

 

“哇！”把英/格/兰的事情抛到一边，“你哪里找到的？和我说说呗！”

 

“就是工作上认识的！当时我就觉得一见如故，具体是怎样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她还带着一个比你大点的孩子，我想你们一定会相处愉快的！”

 

“啊~Hero有了一个新的兄弟？！马修的地位不保啦，照片给我看看呗！”

 

“之前就发了，你点开我脸书主页就有。”

 

“好啊你，居然把社交媒体至于Hero之……上……他叫什么？”

 

“亚瑟，这个小绅士叫亚瑟，阿尔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眼泪从阿尔弗雷德的眼角划过。他知道为什么他之前看弗朗西斯觉得眼熟了，而对于粗粗的眉毛也那么铭记于心了。

 

他现在迫切地想握住照片上站在两位相貌堂堂中年人中的年轻男子的手，和他说些什么，也许是这些年的经历，也许是骂骂弗朗西斯，也许是谈谈他的梦中奇遇，又或者……说句对不起。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么爱情，便是一个人的死亡。

 

在厨房里，弗朗西斯转着手里的汤勺，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他为亡者们祈祷着（chanted prayers for the dead）。

 

END